作为家里的第三代基督徒,我从小在教会中耳濡目染了许多属灵故事和信仰的见证。但令我印象最深、也最吸引我的莫过于每次聚会开始时,讲台上的弟兄带领我们唱的诗歌。那时教会中的诗歌多以《迦南诗选》中小敏的作品为主,比如《中国的早晨五点钟》《中国心》或者《最知心的朋友》,这些诗歌朗朗上口,让我在聚会结束后走在回家的路上,情不自禁地跟着姥姥一起唱。
长大之后,我来到了一间青年团契。那时团契里唱的诗歌多以《赞美之泉》为主,优美的旋律、动人的歌词常常打动我,使我潸然泪下。其中我最喜欢的是《恩典之路》和《这一生最美的祝福》,在灵性软弱的时候,我都会独自在祷告时唱这两首诗歌,从中得着安慰和力量。
直到参加工作之后,我在教会中担任了许多服事,也成为了教会中的主要同工之一。在建立教会初期,同工们一起商议,我们该使用哪种类型的诗歌作为主日崇拜的内容。有的同工说:“我们应当唱赞美之泉,因为每当弟兄姊妹唱的时候,都感到十分感动,代入感很强。”也有的同工说:“我们应当唱《诗篇》,因为《诗篇》甚是庄严优美,其中的歌词内涵丰富,神学深刻。这些诗歌不仅可以将我们带到上帝的荣耀当中,还可以建造生命的厚度。”
同工们互相表明自己的立场和认识,甚至在那次会议上,大家发生了激烈的辩论,认为诗歌的重要性在于表明了不同的信仰立场,也反映了不同的敬拜观点。为此,我们一起祷告,求主帮助我们,不是出于人意,而是出于圣灵的带领来选择合乎上帝心意的诗歌。经过一个多月的祷告和商讨之后,我们最终确定,教会主日在选择诗歌时,不应该单一地考虑,而是应当结合三个视角,即圣书、教会历史以及教会的传统背景。
一、圣书的视角——《诗篇》
首先,上帝告诉我们,敬拜最重要的是在心灵和诚实当中。新译本将这两个词翻译为“在圣灵和真理当中敬拜”,我想这个翻译更贴切圣书的意思。正如上帝在论到敬拜的时候,对摩西说:“你要照着山上所指示你的样式。”这表明我们敬拜上帝的时候,最首要的是按照上帝的心意去敬拜,否则我们就会像拿答和亚比户那样,按着自己的意思敬拜,从而落入上帝的厌恶之中。
那么,上帝是如何吩咐在敬拜中所使用的诗歌呢?从以色列人的历史来看,他们在会幕或是在圣殿当中敬拜时所使用的都是《诗篇》,其中有摩西的诗、大卫的诗、诗班长亚萨的诗。特别是在《诗篇》二十二篇中说:“我在大会中赞美你的话是从你而来的。”这表明《诗篇》是上帝特别拣选用来敬拜祂的诗歌,因为《诗篇》的作者是圣灵,借着大卫、摩西、亚萨等人写下了赞美主的话语。并且从内容而言,《诗篇》中的话语充满了对上帝的赞美、感恩、认罪悔改的情感,这可谓是基督徒行走天路当中一生的写照和素描。
《诗篇》不仅记录了基督徒对上帝的情感,而且耶稣基督还亲自对以马忤斯的两个门徒证明,《诗篇》上的话是指着祂写的。在耶稣的讲解下,他们明白了《诗篇》中的寓意是指向耶稣基督的救恩。比如,在《诗篇》中,预言到耶稣基督被钉十字架的场面:“犬类围着我,恶党环绕我;他们扎了我的手、我的脚。我的骨头,我都能数过,他们瞪着眼看我。他们分我的外衣,为我的里衣拈阄。”
这使我们看到《诗篇》的美好之处,首先在于它的权威不在于人的作品,而在于圣灵的默示。既然是圣灵的默示,就一定是无误的,并且其中的内容完全以耶稣基督的救恩为中心,也包括了基督徒生命中当向上帝做出的一系列属灵的情感和回应。可以说没有任何诗歌可以与《诗篇》的权威同等,因为再美妙的诗歌,也不过是人的作品,仍然有错误的可能,仍然会将人引向自己的情感。为此,我认为在这主日敬拜当中,《诗篇》应成为教会首选用来敬拜和赞美的内容,因为这是出于上帝的启示,是最好的敬拜诗歌。
在我探访过的许多教会中,我接触过一些教会,他们的立场是“唯唱《诗篇》”,就是他们认为主日只能唱《诗篇》,唱其他的都是错误的,甚至是犯罪的行为。我尊重这样的立场,也高度认可《诗篇》在敬拜中的重要性,但是,是否“唯独”这一观点,我认为还值得进一步探讨。当然,我认为《诗篇》是上帝的子民在敬拜时最好的赞美诗歌,但却不是唯一可以使用的内容。原因在于接下来我要分享的第2点——在选择赞美诗时,除了圣经的视角,教会还应当具有教会历史的视角来看待诗歌。
二、传统圣诗的价值
教会从公元1世纪开始直到今天,已经有2000多年的历史。对于我们今天的教会而言,教会不是独立存在的,而是与普世教会的历史相连。这2000年中的教会同属耶稣基督的身体,正如我们在信仰告白中所说:“我信圣而公之教会。”这表明每一个教会不是独立存在的,而是活在教会历史的传承之中。原因在于,今天带领我们的圣灵,曾经也同样带领过这些教会。她们在当时的处境中,为主做了见证,留下了许多宝贵的遗产,比如纯正的教义、对圣书不同译本的翻译和普及,以及传统圣诗。这些诗歌被当时的牧者和神学家创作出来,是为了在诗歌中反映他们的神学立场和对上帝的荣耀、威严以及对救恩的认识。
比如在《圣哉、圣哉、圣哉》这首诗歌当中,它背后的神学非常强。从高音的旋律中,我们感受到我们敬拜的上帝是极其荣耀的,我们不是来到人的面前,不是来到地上的君王面前,而是来到了天上的耶路撒冷,来到天上大君王的宝座面前。当我们唱这首诗歌的时候,我们会感到与天使以及历代的信徒一起站在上帝的宝座前敬拜的庄严。为此,我们应当继承这2000多年教会当中先辈们为我们留下的宝贵遗产,以此表明我们是圣而公之教会,是耶稣基督的同一个身体。
三、教会的诗歌
除此之外,除了圣书和教会历史这两个角度,我认为还应当考虑处境。今天上帝把我们放在中国教会当中,这意味着从处境而言,我们有别于其他民族的教会。不同的民族会产生不同的文化,而福音和真理会对这些文化进行更新和改变。在中国教会的历史当中,上帝兴起的许多传道人和诗歌作者,正是在圣灵的感动下,在当时的处境中写下了这些给教会带来祝福的诗歌。从圣书的角度而言,我们是上帝的儿女;从教会历史的角度而言,我们与众教会的同为手足,传承他们坚守的信仰和敬拜的立场;从中国教会的角度而言,我们是曾经宣教士在这片土地上所建立的教会的后裔,因为有他们的摆上,才奠定了我们今天信仰的根基。
所以我认为中国教会曾使用的诗歌,对于今天的教会而言,仍有许多宝贵的价值。它让我们可以看见,教会的先辈在风雨当中如何充满盼望和喜乐地走完天路历程。而且,上帝也照样会带领我们,在不同的艰难环境当中,带着属天的盼望和喜乐走完今生的天路历程。
因此,教会在敬拜中所选择的诗歌,不应该单一地只考虑某一种类型的诗歌,而是要结合圣书的教导、教会历史的角度以及教会的处境,从这三方面来考虑教会敬拜时所使用的诗歌。我相信,当我们在心灵和诚实之中,按着上帝的心意来敬拜的时候,我们所唱的每一句音符、我们所唱出的每一句诗歌,都会被坐在天上宝座上的上帝所悦纳,而我们的心也因此得到了满足的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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